在邮箱里发现以前写给朋友的信。读过之后,感觉我向自己探求答案时,反而没有与她交流时那么深刻了。于是把这段当初写于自己笔下的文字记录一下,希望以后不要忘记——有些奇妙,有一种在跟从前的我对话的感觉。以下为原文。
祝贺完了——好像有点空白。是不是该接着说下去些什么东西?有了,就是今天房间里最突出的大象:
我们祝贺的生日,譬如说“21岁生日”,是一个什么概念?
它会给人带来什么新的东西吗?
如果我们把出生的那一天做个标记,然后再让地球转过相对于公转轨道的197.4亿公里——就到了第21岁当天。
蛮有趣的,人类总是很善于给自然的作与息融进一些自己才看得到的意义。花朵落到溪水中随水漂远,他们黯然伤神;月亮从阴影中完整逃出来而呈现圆满的色彩,他们又思念彼方;地球又一次绕过它公转的恒星,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衰老,又为下一个公转定下新的约定。
看起来,它——生日——似乎是一个公认的、用来回顾自己人生的节点。
那这样的话,我觉得人还是需要这样一个思考自我的节点的。尽管这个节点的选择在宇宙的尺度上有点随机,但凡行星恒星的质量差一点就会造成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周期节律——但这样看来,人依然把一个思考自我的重要时间点与宇宙的规律连在了一起,其实还挺浪漫的。
所以,开头问题的回答可以如是说:它是一个纪念日,这个纪念日给了21岁的我们又一个审视自己的机会。
这个年纪,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还是太年轻了。许多那在幼年幻想能力最强大时、希望过的东西还没有实现,也没有老到什么都再也来不及。
很遗憾:说来肉麻,但这确实是一个播种的年纪。
就我自己来说,在这段尴尬的岁月中,我没能做到什么很有价值的事,也没能做看起来会让以后的生命显得有些价值的事。真奇怪啊,现在我又觉得时光过得太快了。我怎么就已经活过二十几年了呢。
前几天还没冷起来,一直有中小学生到校园里来参观。每到饭点就会在食堂里乌泱泱地坐满一大堆吵闹的孩子。听着那些熟悉却又陌生的争吵和欢笑,又感觉自己有点老了呢。
年龄会不会有这样一个节点,人在彼时会满足地感叹:这就是我最好的年华了。
如果你也觉得有,那么我希望,它一定会到未来的我们身上。
在属于我的第二十一个周期到来时,我并没有思考过这些。现在想对你说的这些话,也算是对自己的勉励吧。
天气开始冷了,加衣服哟。
不知道过去的一年对你来说怎么样?有没有收获什么新的东西,有没有什么让你悲伤的事?现在在给你的信里才发现,我们在这一年里好像交流得太少了,共同的深刻记忆也无法找出来几个。思考时间的确会让人重视时间。人阻挡不住时间的流动,很多新奇的体验、第一次感到的情绪,如果不马上分享出来,可能就会被永远埋在记忆深处了。
希望下一个公转之年,我们也可以一直保持频繁的交流吧!